百年不孤獨:一個土著眼中的大理

南夷女子的柔與剛

多年前一部風(fēng)靡全國的《五朵金花》將這方水土上的民風(fēng)民情描述得淋漓盡致,同時“金花”也成為這片土地上美麗女子的特有代稱。盡管她們沒有傣族少女的婀娜,也沒有佤族少女的奔放,即便你匆匆來此一游,也能從洱海的浮光掠影中感覺到金花們的美。

歷史上,這里的人被稱為西南蠻夷,素有飲酒食生肉之風(fēng),也許又因浸潤了蒼山洱海的寬厚潤澤,將一方女子滋養(yǎng)得剛?cè)岵。抗日?zhàn)爭時期大理作為滇西戰(zhàn)場的后方,培訓(xùn)一些諜報人員向騰沖傳達機密信息。曾經(jīng)看過這么一個故事,一些在大理接受諜報培訓(xùn)的女子將情報藏于自己的發(fā)辮中,曾多次成功逃脫日軍的封鎖,不幸被日軍發(fā)現(xiàn)后,她們毫不遲疑以身殉國。有氣節(jié)的女子在大理是不稀奇的,早在南詔時代我們就有柏節(jié)夫人這樣的女性。

據(jù)傳唐王朝的南詔時期,當(dāng)時勢力最強大的蒙舍詔為吞并其他五詔,并企圖強占美貌嫻淑的鄧賧詔王妃柏節(jié)夫人,于是借六詔祭主的農(nóng)歷六月二十三日晚,邀鄧賧詔主等五詔詔主在大理松明樓赴宴,演一出火燒松明樓謀夫霸妻的丑劇,謀害了鄧賧詔等五國。聞噩耗后,柏節(jié)夫人點著火把,帶兵騎馬,星夜直抵大理松明樓,用雙手挖氣丈夫遺體,十指鮮血淋淋,終于將丈夫遺體找到,但蒙舍詔王還是緊逼不放,令其一個月內(nèi)與他成親。忠貞不渝的柏節(jié)夫人拒不從命,于農(nóng)歷七月初一這天跳入湖中隨夫而去,頓時湖水清澈透亮,碧澄似鏡。

小時候常聽父輩經(jīng)常說“劍川的木匠鶴慶的酒,大理的姑娘帶不走”,的確,外柔內(nèi)剛的大理姑娘是不容易被帶走的。有很多人跟著留了下來,他們中有支援邊疆建設(shè)的知青,有駐地在此的外來士兵,走街串巷時愛上了某戶人家的女兒,便留在這做了當(dāng)?shù)厝说呐。洋人街上段有一位大叔,人稱“人生苦短”大叔,平日里賣些本地手工制作品,擅長編寫讓人捧腹的順口溜,什么“人生苦短,一了百了”之類的,在古城算是人盡皆知的名人。他本是云南昭通人,因為年輕時找到個大理姑娘,就扎根在此。記得有一次在他家買完東西后,我偶遇大叔還在讀書的小兒子,便隨口說了句,大叔你兒子蠻帥的嘛,大叔緊接著不慌不忙地說,我老婆就很漂亮啊。

天然的溫柔鄉(xiāng)

對大理的記憶永遠是這樣一幅畫面,幾條幽靜的小巷連接著無數(shù)的小院,一年四季明亮通透的陽光,刺得瞇著眼的老人永遠是憨態(tài)可掬的樣子,向陽那邊老倌三五成群,伴隨著飛舞的流蠅圍坐在一起憶往昔歲月。街邊的老太太賣著餌塊,一團雪白的餌塊在大理石的案板上會被她們?nèi)喑啥T碌男螤,再拿去火上烤。金發(fā)碧眼的洋鬼子什么也不做,只是懶懶地坐在街邊打量著這異國的閑情。

很多洋人留了下來,因此還多出一條以他們?yōu)槊慕帧_@些老外很快融入了異鄉(xiāng)情調(diào),住在北水庫的德國人也背上了大竹筐,騎上電毛驢去市場采購,假若不卸掉戴在他頭上的頭盔,根本以為是土生土長的大理漢子。我念高中的時候,來自伊朗的一個叔叔在文化館辦了公益英語角,他讀小學(xué)的兒子總是一邊甩著手中的紅領(lǐng)巾,一邊和本地的女同學(xué)嘻嘻哈哈打鬧,全然沒有國籍和膚色的隔閡。

因為這些從世界各個方向漂流而來的洋人,大理的邊緣化里夾雜了更豐富多元的意思。說她邊緣化那是因為這些老外來中國不是來賺錢的,他們的到來并不符合主流社會的追求標(biāo)準(zhǔn);說她多元化是因為這些外來文化的進入,給大理這片土地帶來了萬花筒般的景致,使其成為更寬容的場所,容納孕育了許許多多過去所未聞的故事。

曾經(jīng)被一個真實故事打動:一些久居大理的文藝小青年,在聽到鬼佬們的MP3里音樂放出的瞬間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此前自己對音樂的了解是多么貧乏,于是他們開始同到此的外國人交換音樂,開餐館的人用一頓飯來交換音樂,開旅店的人用一次住宿來交換,一些什么都不開的人便用身體作為交換。這聽起來無疑瘋狂而有失道德,和大理這片古老傳統(tǒng)的土地格格不入,但你不能否認(rèn)它同時又是浪漫的絢麗的,是年輕的生命與大理一場特殊碰撞的結(jié)果,充滿了天真和自由的想象力,出發(fā)于人的本性。

與其說是人們在大理遭逢了生命中的“艷遇”,不如說這里本是天然的溫柔鄉(xiāng),搖晃著,搖晃著,等待有緣人來,同坐一艘渡船,同飲醉人良夜。

于堅那句話說得很對,云南是中國的后花園,當(dāng)你發(fā)現(xiàn)什么沒有了的時候,回到這后花園中看看,總能帶著你意想不到的收獲,F(xiàn)如今,回到這后花園里的人越來越多,大理作為其中一個最重要的驛站靜候著人們的停泊。

在另一個有風(fēng)的夜晚,“人生苦短”大叔卸掉了白天歡樂買賣的面具,對我嚴(yán)肅地說道,知道為什么大理這么個小地方會來這么多城市人嗎?那是因為那些大城市都被破壞掉了,他們現(xiàn)在才要來這小地方尋找心里上的安靜。那時候我看著古城夜色中熙攘而過的各色人群,涌過一絲復(fù)雜又甜蜜的安慰,我的家鄉(xiāng)大理,收容了這樣多漂泊的靈魂。有大理在,他們永遠有一個家,而有他們在,大理百年不孤獨。(文/寒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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