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青藏線

接力唐古拉

和叔踏上109國道的第一天并不順利。我在網(wǎng)上查到的96路公交車早已取消,臨時換車出城。都說一男一女是搭車最佳組合,那是結(jié)合安全性考慮,單從攔車來講,顯然要比之前兩個女生的組合難一些。后來在青海湖有人問我:“你是不是先讓大叔躲在路邊油菜花田里,等有車停下他再冒出來?”其實不是,叔一直在我身邊,負(fù)責(zé)在車疾馳而過之后目送它遠(yuǎn)去。那一天里我們換了四輛車,直接追平川藏全線紀(jì)錄。

難忘兩輛藏民的車,我們坐在一輛面包車后備箱里的備胎上,顛得一塌糊涂,還好只搭了10公里,好運地躲過一場急雨;另一輛車上有三男一女,上車試圖跟他們聊天,“你們都好年輕啊,是去那曲玩嗎?”三個男孩用目光交流了一下,沒說話,我警覺地看著叔。在一個檢查站,女的因為沒有身份證被迫下車,這才得知她也是搭車的。三個小伙子開始用蹩腳的漢語跟我們聊天,“我們是那曲人,去拉薩玩!笨此麄円簿20出頭的樣子,估計是藏民里的富二代,家里挖一個月蟲草買輛越野車,沒事就開車出來玩。當(dāng)然這都只是我的想象。

次日頂著小雨從那曲出發(fā),一輛卡車停在我們旁邊,一個藏族大叔講著流利的普通話,主動要搭我們?nèi),雖然路途很短,但比頂著雨徒步強。我坐在副駕,叔坐在后面的臥鋪上,剛上車聊了些常規(guī)問題,突然,他指著叔問我:“他是你老公嗎?”“不是!蔽颐摽诙。他好像一下子松了口氣,每隔一分鐘就扭過頭來看我,盡管叔坐在后面,那種眼神還是叫人頗不自在。

搭上不同的車,遇見不同的人,從他們口中聽到的藏北,是不同的風(fēng)景。

警車,后面跟著兩輛武裝押運,聽起來很酷吧。上去搭訕的時候,話還沒說完,警官就笑著說:“上來吧!”我心想不會是遇到老鄉(xiāng)了吧,口音很像北方人,長相和性格更頗似東北人。剛想套近乎,他說:“很多人都誤以為我是東北人,其實我是純正的藏民。不過我在北方呆過三年,有很多東北朋友,在這邊搞工程的有好多都是東北人,我們經(jīng)常一起喝酒,一喝就喝七八個小時。”康巴漢子和東北漢子喝酒,豪放可想而知。在這位警官看來,西藏最美就在藏北,由于工作關(guān)系,他去過那曲地區(qū)所有的縣,如數(shù)家珍地描繪著那些未曾聽說的富饒之地,叔說:“我下次一定要自駕好好走走藏北!

青藏公路修路工人的皮卡車,聽起來也很酷吧。一上車他們就說:“跑這兒來干嘛?就是一個沒有生物的荒涼之地!蔽液褪迕婷嫦嘤U。到唐古拉山腳下他們?nèi)フ夜と,我們往前徒步,沒多久又搭上一輛皮卡。這兩個陜西人修路養(yǎng)路不過四年,已然把西藏當(dāng)作第二故鄉(xiāng)。看來同是修路,心態(tài)也不盡相同。

剛翻過唐古拉山口,我們被迫在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下車。海拔5000米上下,風(fēng)景絕美,氣喘吁吁。沒走幾步索性把包放下,在路邊坐著。那時已經(jīng)近下午5點,離前方最近的沱沱河還有一百多公里,多少還是有點擔(dān)心,但我依舊瀟灑地說:“叔,想想世界上能有幾個人在這路邊坐過。”“是啊,一生何求!”一生何求,是幾個湖北自駕游朋友的口號,叔說,他們在隊服和車上用漢語、英語、藏語三種語言寫著這四個字。

坐的地方有狼

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一個小黑點,起來進(jìn)入“戰(zhàn)備狀態(tài)”,攔了幾輛都沒停。叔一面說起他在川藏線上的故事。辭職的第二天,叔坐火車從廣州到了成都,準(zhǔn)備和約的另外四人按原計劃從康定全程徒步到拉薩,結(jié)果第一天在折多山上遇到暴雨轉(zhuǎn)暴雪,渾身濕透,其中一位女隊員嚴(yán)重高反,唯一有徒步經(jīng)驗的隊長因為曾有朋友在路上喪命而有陰影,與不想放棄的女隊員產(chǎn)生爭執(zhí),無奈之下隊伍解散。剩下三個人繼續(xù)向西,叔抱著試試的態(tài)度搭上了印有“一生何求”的自駕出行車,還搭過一輛旅游車。

“旅游車?不給錢還能搭你?”

原來跟車的導(dǎo)游是個背包客,幾年前便以搭車旅行的方式在藏區(qū)漂了幾個月。

后來我總結(jié)出,愿意停下來搭我們的司機(jī),要么是大好人,要么有旅行情結(jié),要么無聊找人解悶,要么出于好奇。無論哪種動機(jī),都要感謝每一個愿意搭我的人,讓我的旅行繼續(xù)下去。

說著說著,一輛江蘇牌照的車停下來,搖下車窗豎起大拇指,一邊用相機(jī)拍我們,顯然把我們當(dāng)成徒步的了。我立馬自毀形象,“能搭我們一段嗎?”他用手比劃一下表示沒位了。

遠(yuǎn)處又來了一輛油罐車,我趕緊沖過去,司機(jī)摘掉墨鏡來了句:“我到格爾木,上來吧!”費了好大勁把大包扔上車,坐穩(wěn)開始享受開闊的視野。“我早上看到你了,但是你沒攔我的車!薄罢娴陌,他不讓我搭油罐車,說是不安全!蔽亿s緊往叔身上推!皼]啥不安全的,而且現(xiàn)在是空的。”本來只是想當(dāng)晚到沱沱河過夜,一聽他到格爾木,便伺機(jī)讓他明天把我們搭過去。沒等我開口,他說:“你們是想今天開夜車到格爾木呢?還是想在中間住一夜,明天輕輕松松地去呢?”欣喜若狂,抱著看藏羚羊的想法,我們決定白天穿越可可西里。

正開心,司機(jī)冒出一句“你們剛才坐的地方有狼。”幾分鐘前我還在那里叫囂一生何求,這會兒臉色大變,“真的。俊薄拔抑敖(jīng)?吹,不過冬天多一些,如果我剛才停車告訴你們那里有狼又不搭你們怎么辦?”“你肯定不會那樣做。”雖然我神情自若,心里卻不無后怕。

在沱沱河師傅請我們吃飯,估計他是飯店的常客,老板娘見今天多了倆人,好奇地問:“拉的客人啊,多少錢?”“不要錢!彼緳C(jī)很自然地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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