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游客:長路奉獻給遠方

是walking、hiking,還是climbing?

是漫步、徒步,還是攀登?

詞與詞之間的覆蓋常常微妙。有那么多行為需要定義,有那么多定義無法精確,伸出腳去,踏上道路,我們便有了關于動作的無窮選擇。

徒步這個詞近幾年在中國紅火起來,它從英語hiking脫胎而來,意即用腳步旅行。倘若你邁進國外任何一家專業(yè)戶外店,會對hiking一詞有更直觀的體會。lighthiking(輕徒步)分類的裝備都不那么專業(yè),側重輕裝上陣。hiking分類則仿若高科技研究成果展示,每件沖鋒衣每雙鞋每個背囊都帶有厚厚一疊標牌,核定身份的同時提醒:前路多么艱辛。

而道路永遠在那里。真上了路,你將發(fā)現,時而漫步時而急行軍時而需要攀爬時而無奈跌落,身體的節(jié)奏跟著呼吸和著心跳,所謂詞匯,早拋到了九霄云外。

朋友A去尼泊爾徒步著名的EBC,十幾天的旅程下來,首先告訴我的,不是自己如何克服險阻,而是路遇奇怪的一隊,他們后人手臂搭著前人,就這樣整齊劃一長龍般前行。朋友很奇怪,走近一看,才發(fā)覺:這是一群盲人。唯一眼明的,是走在隊伍最前頭的向導兼領隊。徒EBC的目的,就是飽覽尼泊爾這側的珠峰美景。看不見,還徒什么步?而盲人們回答:看不見,感覺得到,從腳底的嶙峋起伏、空氣的稀薄變化、陽光落在肩上滾燙的重量、雨雪潤潤的味道……許多明眼人忽略的細節(jié),都是“看見”。

朋友B去印度北部的山區(qū)禪修,課余總愛一個人慢慢往寺廟后面的山上爬去。山看上去不高,可爬到山頂也需幾個小時。寂靜地、只有腳步聲伴隨的旅程是另一種修行,仿佛有只無形的大手修剪著荊棘叢生的內心。然后,到了山頂,躺在藍天下,什么也不干,注視一會兒白云在天上起舞。再然后,起身,拍拍泥土,下山。這是一種有魔力的講述,使人身臨其境,分享那原本獨自的沉靜,幾乎具有宗教感了。

某天,翻開英國旅行作家布魯斯•查特文的《歌之版圖》,讀到這樣一段話:“在伊斯蘭世界,尤其蘇菲派,‘漫步’指行走或行走的節(jié)奏,它被視為一種技術,特別適于掙脫俗世的煩惱,從而使人沉浸入天主的沉思中。一本蘇菲派的手冊中說道,在旅行的盡頭,托缽僧不再是路上的人,而成了道路本身!

原來如此。行走、節(jié)奏、前路,奇妙關聯內心的種種。徒步可以是休憩、是放空;也可以是背負,是救贖。徒步是遠離,也是最終的抵達。

查特文還記載了一位友人在中國某小城的邂逅:那是一位頭戴高冠、身著藍袍的道教大師。他和年輕的徒弟已走遍了中國的山山水水。于是發(fā)生如下對話:

“文化大革命期間你在做什么?”

“我去了昆侖山,散散步!保ㄎ/望月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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